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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7章 風起雲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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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默充斥著房間內,魯瀟然竟被顏九說的啞口無言,他確然沒有資格管她,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,他又怎配的上。她若想要,多的是男子跪倒在她腳下,他不過就是個殘廢,憑什麽能得她青睞,確然是他自以為是了。

魯瀟然看著這個聘婷玉立,模樣嬌美的女孩,什麽時候他竟然要仰視著她了,她長大了再也不是他能呵護在掌心中的。他們之間就像這樣的距離,就算她能彎下腰來,他也總歸不能和她並肩而行,他們生來就是魚與飛鳥的距離,何必非要有奢望。魯瀟然眼底沈痛,面上卻絲毫未展露出來,平靜道:“只要你願意,我還是你哥哥……”

他的話未說完就被顏九截住,顏九苦笑譏諷道:“哥哥?我最不缺的就是哥哥,你想以我哪個哥哥自居?魯瀟然,收起你那份虛偽的憐愛之心,若非你不能愛我,那我就什麽都不需要。從此無論我好也罷,不好也罷,就算我顏九將天挖了個窟窿都與你無關,不用你假好心替我來修補,你我今生就當從未相遇過。”顏九說罷,轉身決然離去。她若回頭,必定能看到魯瀟然低垂的眸底用睫毛掩蓋住的痛楚,一點都不比她少。

他,終究還是傷了她。即使他那麽小心翼翼,即使最不願意看到她痛看到她難過,他還是無可避免的狠狠刺傷了她。他總以為那是為她好,也總以為她會遺忘那段過去。可她為何那麽執拗的就是不肯回頭,也許回頭她能看到更好的風景。可如果那時,他又該怎麽辦?他沒有想過,也不敢想。九兒,我該拿你怎麽辦?!每傷你一分,我就比你更痛十分,可我不能把你毀了,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嗎?

魯瀟然抱著頭,狠狠捶打自己的雙腿。他好恨,為什麽他不能和一個正常人一樣站起來,他努力的將雙臂支撐在木椅扶手上,花光他全身的力氣,雙腳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。他不信,他一定可以的。魯瀟然手臂用力過猛,一個趔趄雙腿筆直磕向地面,他整個人都摔趴下木椅,磕的手臂身上都是淤青。

唐楓從門外進來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狼藉場景,他本欲調侃幾句,誰料魯瀟然趴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動靜。他們這些人武功底子都不差,魯瀟然沒有道理摔這麽一下就出事的,唐楓心裏沒底,朝著魯瀟然奔過去。

“別過來。”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沈悶。

唐楓跨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,他能感覺到背對著他的魯瀟然現在是怎麽回事。兄弟多年出生入死,即使受再重的傷都未能將他擊垮,為個女人弄到哭哭啼啼真是。情愛這種東西太可怕了,看把好好的人折磨成什麽樣。

唐楓嘆息道:“你要舍不得我去將她找回來?”

魯瀟然沈默不語。通常這種情況唐楓是不敢擅自做主的,弄不好他裏外不是人,非被顏九那丫頭折磨死。但要他眼看著兄弟自我折磨,他心裏又憋屈。他為了顏九傷害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依他看這哪來那麽多問題,就是他們自己折騰出來的,算了,他懶得管了,反正他們都熬了這些年,看誰先熬不下去吧。唐楓轉身出門,將房門帶上,未免被別人看到魯瀟然這副樣子有損他自尊心。

——

夜,尋芳閣。自杜麗娘接手尋芳閣後,將其改頭換面,煥然一新,裏裏外外都懸掛著喜氣的紅燈籠,用花草點綴的滿堂繽紛亮麗,女子們身上的穿著也都是些鮮艷又不失活潑俏麗,但又不暴露的著裝。這裏雖是妓院,卻也有雅居,專供藝妓者賣藝不賣身。其中一間花坊傳出絲竹禮樂之聲,清幽嫻雅,令人不覺沈醉。

房中擺設古樸淡雅,用透明的屏風將藝妓隔離開來。若隱若現的美感最能引人入勝,聽的人為之沈迷。房中角落也擺了一顆繁枝葉茂的大樹,精致怡人。

女子指間流轉,技藝頗為高超,專註而認真的彈著古箏。一首首曲子或悠揚或激越不停的來回轉換。隨著房門的打開,又有幾個女子旋轉著舞姿,笑容恬淡的繞到男子身側,在男子的驚艷中步步生蓮,跳出一曲曲華美的樂章。

男子手執酒杯,如癡如醉的欣賞著歌舞。他雖對這些不是很懂,但好不好聽總能聽的出來。他一杯下肚,身側的女子又跪著含笑斟滿一杯,男子也不客氣,又是一杯下肚。興致頗高時,竟摟住身側的女子,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甚為滿意道:“你可知本公子是什麽人?伺候好了指不定你以後還能飛上枝頭當鳳凰。”

“奴婢不知公子為何人,但對奴婢來說公子就是貴人,伺候貴人乃是奴婢的本份。”女子不卑不亢調笑道。

“說的好,本公子就喜歡你這種不阿諛奉承的。”男子將斟滿的酒杯遞到女子唇邊,女子就著他的手一口飲盡。

兩人還在調笑著,門口忽被人推開一扇門,走入一雙黑色皂靴。男子瞇眸擡頭打量著進來之人,方放開身側的女子,正襟危坐,哪裏還有方才半絲的酒意,“皇叔怎的現在才到,侄兒還以為您不來了。”說話之人正是鳳雲殊。

鳳景行拍了拍掌,絲竹舞樂即刻停止,隨著一行女子魚貫退出了花坊,走的只剩他們叔侄二人。

“皇叔怎能讓他們都走了,難道皇叔請侄兒來不是為了喝花酒麽?”鳳雲殊驚訝道。他與鳳景行之間並未表面上看去的和睦,不過是合作的關系,比之一心為他籌謀的寧浩要淡上許多。兩人的府邸雖住的近,私下裏卻是極少見面,今日鳳景行突然約他喝酒,鳳雲殊不好拒絕,心底對這個皇叔甚為忌憚,他本欲要去請寧浩一同陪著,他對這個舅舅太過依賴,但鳳景行卻言明要他一人獨自前來。

鳳景行與鳳雲殊對面而坐。他拿起桌上的酒盞斟上一杯,同鳳雲殊碰了碰,笑道:“難道你我叔侄就不能坐下來好好喝酒麽?!”他挑眉看著鳳雲殊,對這個皇侄他其實壓根就沒將他放在眼裏,他不過是仗著寧浩在背後支持才有的今天,若沒有寧浩為其苦心的經營,以鳳雲殊的智慧恐怕早不知被貶去了哪裏。

隨著鳳景行飲盡的酒盞,鳳雲殊疑惑的也將其飲盡。寧浩對他說過這個皇叔不簡單,他既然自願與他們結盟,就要鳳雲殊好生相待,總比鳳景行站在鳳衍那邊與他們作對強,多一個盟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。

鳳雲殊拿起酒壺替鳳景行斟滿,客氣道:“那是自然,侄兒敬皇叔一杯。”

門口被敲響了三下後,應聲而入的是幾個女子托著錦盤,將幾樣下酒小菜端上。隨後又都恭恭敬敬的退下。鳳雲殊見此徹底放下戒心,想來鳳景行是真的為了同他喝酒,並無算計,也就隨意起來。

“皇叔來吃菜。”鳳雲殊夾了一箸子菜盛入鳳景行面前的碟子裏。

鳳景行頗為滿意的點點頭,這個侄子雖然天資愚笨,但勝在為人聽話。他將菜吃了,放下箸子看著鳳雲殊說道:“皇侄可知明日皇上要在清延行宮招待南晉使臣一事?”

“自然知曉,父皇這次之所以在清延行宮舉行接見宴會,一來是為那裏地方大,能行圍打獵,舉行歌舞,二來也是要群臣參與,以昭顯我西鳳對南晉國的重視。”鳳雲殊解釋道。這上至文武百官,下至鳳都百姓恐是沒有一個不知情的吧,怎的鳳景行會問起這件事來。他們這幫隨行陪同的人哪個都有份,豈會不知。

“依我看,這次鳳衍因賑災之事被皇兄派往黔郡,極有可能回來又會被皇兄嘉獎,那他先前發生的事可就一筆勾銷了,往後他的太子之位更無人能撼動。”鳳景行試探的說道。

鳳雲殊果然沈不住氣,怒道:“父皇從小就偏心,這對我也太不公平了,憑什麽他鳳衍又不是嫡子卻要享盡一切殊榮。自小他做錯什麽事都要被偏袒,無論犯天大的錯誤父皇都能原諒他,而我不管怎麽做都討不得歡心。就因為我的母後不討父皇喜愛,寧氏家族獲罪就要牽連到我,我不甘心,皇叔,你可明白侄兒的苦?”鳳雲殊提起一壺酒就往嘴裏猛灌,他喝的猛了,酒都從鼻子嘴角漏出來,辣的他連連咳嗽,眸底有著猩紅的火焰,怒氣隨著酒氣往上竄。

“皇叔自然明白,皇叔何曾沒有嘗過這種苦。所以皇叔是來幫你的,只要侄兒聽皇叔的,保管此次鳳衍再得帝心都逃不過被廢黜的命運。”鳳景行陰測測說道。

“哦?皇叔有什麽計策?”鳳雲殊雙眸發亮,來了興致。他將衣袖擦去唇角的酒漬,豪氣幹雲,也不再理會弄的滿桌的淩亂,將身子趴在桌面上,聚精會神的看著鳳景行。

“皇叔只要能助侄兒,將來侄兒定不會忘記皇叔的恩情,待皇叔如父般孝敬。”因鳳景行至今未有子嗣,鳳雲殊這馬屁也算拍的得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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